二泉亭畔湖石题刻说

郜峰散文集《烟水集》行将付梓。捧来一大叠样稿，嘱我写一小序。在翻阅书稿时，见到一篇《听松石床》的文章里，有其摘录《锡山旧闻民国邑报博采》条有关“听松亭”一文（原文刊登于1947年9月21日《锡报》，作者为静泊）。现全录在下：

逊清光绪中叶，知无锡县事者为吴公观乐（与予从叔祖梅坡公有金兰之谊），幕中有王成瑞者，性喜涂抹，随处留题，实好名累之也。其所书惠麓漪澜堂前，东岳庙头门等联，今尚存。又二泉亭畔湖石上，亦有其题镌“竹炉茗碗”四篆字。其书能作诸体，惟不甚工妙耳。惠麓听松石床，本在山中听松庵前松林中，皮日休诗有“松子声声打石床”之句。因庵废移置今地（不二门前）覆以亭者，防风雨剥蚀损毁石床也。亭固无须题名。王成瑞认为大好留题，乃篆书听松亭三字榜之亭上，满想与李阳冰所题石床听松二字永垂不朽。讵意吴稚晖先生一日偕友闲游其处，见此题额大不为然，即假得泥人铺中之粉笔，大书“江湖老吏坏我名山”八字额上，王知即令人撤去。昔曾见云起楼下罗汉泉上方亭中有篆书听松亭小额，未识是否即系当时移置之物耶？

文中提到二泉亭畔湖石上，有光绪年间王成瑞者题镌的“竹炉茗碗”四个篆字。

在此前，有段时间，我多次徘徊在二泉亭畔湖石边，揣摩已被凿毁的是什么字。湖石高丈余，甚是奇伟。因置亭畔年代久远了，已呈黛色，且苔藓遍体。正面一人高处有被凿毁字的痕迹。篆字约25×14公分每字，隶书款字约7×6公分每字。右边二字“竹炉”及左边字的草头依稀可辨认。当时亦估量可能为“竹炉茗碗”四字，但不敢确定。唯下面落款可认，隶书“王成瑞题”。

现在见此文，端是“竹炉茗碗”无疑了。题字撷于清乾隆二十七年（壬午年1762年）第三次下江南到惠山，所绘的竹炉山房图上题的：

　　　　　　　  竹炉是处有山房，

茗碗偏欣滋味长。

梅韵松蕤重清晤，

春风数典那能忘。

诗中前二句的首二字，篆书“竹炉茗碗”，题镌者王成瑞。后不知在何年月，何原故，被凿掉，则无考了。（赵铭之）